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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代畫像石與畫像磚

︱賀西林︱

漢代是中國畫像石與畫像磚從興起到發(fā)展的第一個高峰期，作品遺存甚豐，幾乎全部與墓葬有關(guān)，包括大量用于砌筑墓室的畫像石與畫像磚、畫像石崖墓、畫像石祠堂、畫像石闕、畫像石棺槨。漢代畫像石與畫像磚造型古拙，充滿力量和氣勢，是漢代美術(shù)的集大成者。

(東漢) 武梁祠西壁畫像 石刻拓片

縱184厘米 橫140厘米

山東省嘉祥縣武宅山出土

山東省武氏祠文物保管所藏

畫像石

畫像石產(chǎn)生于西漢，盛行于東漢，有墓、祠、闕、棺槨畫像石，雕刻形式常見減地平雕加陰線刻、淺浮雕、陰線刻，偶見凹面刻、高浮雕和透雕。漢畫像石題材廣闊，內(nèi)容豐富，寓意深刻，不僅展現(xiàn)了當時社會生活和物質(zhì)文化的方方面面，而且突出反映了陰陽五行思想、神仙信仰以及儒家倫理道德觀念。翦伯贊說：“這些石刻畫像假如把它們有系統(tǒng)地搜集起來，幾乎可以成為一部繡像的漢代史?！睗h代畫像石風(fēng)格質(zhì)樸渾厚、簡率大氣，正如魯迅所言：“惟漢人石刻，氣魄深沉雄大?！?/p>

除圖像、紋樣外，部分畫像石上還刻有文字榜題，內(nèi)容涉及圖像的名稱;墓主、祠主的生平事跡;祠、闕、墓的建造年代、建造緣由、出資人及價值;出資人對祠主、墓主表示敬意或哀悼之辭和吉祥語;建造祠、闕、墓及雕刻畫像石之工匠的籍貫、姓名。榜題文字長短不一，短者數(shù)字，長者幾十甚至幾百字。

漢畫像石集中分布于四大區(qū)域，即山東、蘇北、皖北區(qū)，豫南、鄂北區(qū)，陜北、晉西北區(qū)，四川、滇東北區(qū)。此外，浙江、重慶、天津等地亦見零散遺存。不同地區(qū)的畫像石在題材內(nèi)容、雕刻技法、形式風(fēng)格上具有鮮明的區(qū)域特色。

(東漢) 樓闕、人物、車騎出行畫像

石刻拓片 縱71厘米 橫120厘米

山東省嘉祥縣滿硐鄉(xiāng)宋山出土

山東石刻藝術(shù)博物館藏

1.山東、蘇北畫像石

山東漢畫像石遍及全省，以魯南和魯西南最為集中。蘇北畫像石以徐州為中心。該區(qū)畫像石始于西漢中晚期，盛于東漢中晚期，有墓室、祠堂、石闕和石槨各種類別。畫像內(nèi)容涉及家居生活、生產(chǎn)勞作、孝子列女、刺客義士、羽化升仙、鎮(zhèn)墓辟邪、自然天象、神靈祥瑞等。雕刻技法有減地平面雕加陰線刻、淺浮雕、陰線刻、凹面雕加陰線刻、高浮雕、透雕，其中前三種最為流行。畫面或分格分欄，或滿鋪布陳，構(gòu)圖繁復(fù)，布局嚴謹，刀法細膩，造型工整，線條流暢，風(fēng)格既有凝重典雅的，亦不乏粗獷奔放的。長清孝堂山石祠、嘉祥武氏祠和宋山小祠堂、沂南北寨村畫像石墓、安丘董家莊畫像石墓、徐州白集畫像石墓與祠是這一地區(qū)最具代表性的漢畫像石遺存。

孝堂山石祠位于山東長清孝里鋪，據(jù)祠上永建四年(公元129年)題記推斷，其建于東漢前期。石祠為雙開間單檐懸山頂建筑，面闊414厘米，進深205厘米，高264厘米。祠內(nèi)雕刻有豐富的畫像和題記，有人首龍身神、西王母、日月星辰、風(fēng)伯、雷公、車馬出行、樓閣拜謁、庖廚、樂舞、狩獵、胡漢戰(zhàn)爭以及孔子見老子、周公輔成王、泗水撈鼎等歷史故事。畫像中可見“大王車”“二千石”“孔子”“周公”“胡王”等題記。從二千石出行圖推測，祠主當是二千石級別的官吏。畫像以陰線刻為主，兼有凹面刻，人物多取側(cè)面造型，線條洗練，風(fēng)格純樸，平面感較強。

武氏祠位于山東嘉祥武宅村，為東漢晚期武氏家族墓地上的一組祭祀性建筑，共三座石祠，另加一座石闕，即武梁祠、前石室、左石室和武氏闕。其中武梁祠建于東漢桓帝元嘉元年(公元151年)，為單開間懸山頂石結(jié)構(gòu)祠堂，面闊241厘米，進深157厘米，高240厘米。畫像分層分欄布局，坡頂石上刻祥瑞圖，東、西山墻的山尖部分別刻東王公、西王母仙庭，山墻的山尖以下部分和后墻分四欄，刻人類始祖、先賢帝王、孝子列女、刺客義士、車馬出行、拜謁庖廚、樓閣人物，多處附榜題，畫像由良匠衛(wèi)改“雕文刻畫”。武氏闕建于東漢桓帝建和元年(公元147年)，由母闕和子闕構(gòu)成，通高430厘米?；㈥I身、櫨斗多處刻畫圖像和裝飾紋樣，并有題刻文字，內(nèi)容與祠堂畫像類似。武氏家族墓地上三座祠堂和一座石闕中的畫像皆運用了減地平雕加陰線刻的手法，圖像豐富，布局嚴謹，雕鑿精湛，風(fēng)格凝重沉穩(wěn)，堪稱漢畫像石的典范。

1978年、1980年嘉祥縣宋山三座漢墓中出土40塊畫像石，風(fēng)格與武氏祠畫像類似。據(jù)學(xué)者考證復(fù)原，其原屬東漢晚期四座小祠堂。其中1號小祠堂寬約190厘米，高約170厘米，內(nèi)部畫像非常豐富。正壁刻樓閣拜謁圖，兩側(cè)壁上部分別刻東王公、西王母仙庭，中部刻歷史故事，三壁下部刻車馬出行圖。另外三座小祠堂的規(guī)模與圖像配置與1號小祠堂大同小異。

安丘畫像石墓位于山東安丘凌河鎮(zhèn)董家莊，為東漢晚期大型畫像石墓，由甬道、前中后三室和兩耳室組成，全長14米，寬近8米，主室為覆斗頂，耳室為平頂。全墓共用了224塊石料，其中103塊為畫像石，畫像覆蓋面積達400平方米。雕刻形式以淺浮雕為主，部分畫像采用了凹面刻、高浮雕以及透雕手法。畫像主要有日月星云、人首龍身神、神仙羽人、靈異禽獸、云車出游、樂舞百戲、車馬出行、山林狩獵、鋪首銜環(huán)和歷史故事，畫面多以幾何紋、花草紋或禽獸紋為裝飾邊框。墓內(nèi)三根立柱上用高浮雕和透雕表現(xiàn)了眾多裸體人物形象，造型奇特，手法罕見，圖像詭秘。

(東漢) 沂南漢墓前室西壁北側(cè)畫像

石刻拓片 縱123厘米 橫51厘米

山東省沂南縣北寨出土

山東省沂南北寨漢畫像石墓博物館藏

沂南北寨村畫像石墓為東漢晚期大型多室墓，長8.7米，寬7.55米。全墓由280塊石材砌成，其中畫像石42塊，畫像總面積達442.27平方米。畫像內(nèi)容有橋上戰(zhàn)斗、人首龍身神、東王公、西王母、羽人、祭祀拜謁、車馬出行、樂舞百戲、庖廚宴飲、歷史故事等。畫像采用減地平雕加陰線刻、陰線刻、淺浮雕、高浮雕以及透雕等多種技法，其中以減地平雕加陰線刻為主。畫像布局合理，構(gòu)圖嚴謹，圖像豐富，雕刻細膩，體現(xiàn)了漢代畫像石藝術(shù)的高度成就。

徐州青山泉白集畫像石墓為東漢晚期疊澀頂大型石室墓，墓前立畫像石祠一座，共計有畫像石24塊。畫像內(nèi)容包括宴樂、出行、歷史故事、人首龍身神、東王公、西王母、珍禽瑞獸，以及各種裝飾紋樣。畫像主要為淺浮雕，部分石面尚存起稿墨線，細部還見涂朱痕跡。除白集畫像石外，銅山茅村畫像石墓以及洪樓出土的畫像石也頗具代表性。從中可見，以徐州為中心的蘇北畫像石更接近魯南鄒城和滕州一帶的畫像石，以淺浮雕畫像為主，風(fēng)格比較粗放。

(漢) 武梁祠畫像石

前石室十一正面 (局部)

山東省武氏墓群石刻博物館藏

2.豫南畫像石

豫南畫像石以南陽為中心，包括南陽、唐河、新野、方城等地，其最早出現(xiàn)于西漢中晚期，盛于東漢。此區(qū)畫像石題材內(nèi)容也較豐富，既有展現(xiàn)墓主生活的場景，又有反映儒家倫理道德的歷史故事，同時還出現(xiàn)有大量天象、天神地祇、仙人靈異以及鎮(zhèn)墓辟邪神怪，其中最富地方特色的是日月星象和天文神話圖像。該區(qū)畫像石多為石灰?guī)r，質(zhì)地疏松，表面粗糙，除早期個別作品為凹面刻和陰線刻外，絕大部分都是淺浮雕。畫像構(gòu)圖疏朗，裝飾簡潔，主題突出，手法洗練，風(fēng)格粗獷。唐河馮君孺人畫像石墓、麒麟崗畫像石墓為該區(qū)代表性的畫像石墓。

馮君孺人畫像石墓位于唐河新店，題記顯示為新莽天鳳五年(公元18年)墓葬。墓室為磚石結(jié)構(gòu)，平面呈“回”字形。畫像分布于墓門和墓室內(nèi)，內(nèi)容有白虎、朱雀、鋪首銜環(huán)、交龍、二龍穿璧、門吏、樓閣人物、謁拜、樂舞百戲、羽人、蹶張、斗獸、伏虎、馴象等。畫像內(nèi)容豐富，風(fēng)格豪放，布局疏朗，主題突出。除圖像外，墓中還見有“車庫”“藏閣”等多則題記。

麒麟崗畫像石墓是一座東漢晚期墓葬，墓中分布著大量畫像石，內(nèi)容有羽人、四神、人物、斗獸、樂舞百戲等。畫像構(gòu)圖疏朗，刻畫洗練。其中前室頂部由9塊石頭組成，構(gòu)成一幅巨大的天象神靈圖。畫面中央是居于中宮太極星的天帝太一，周圍是代表四宮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兩邊分別為陰陽二神以及北斗七星和南斗六星，其間飾以云氣紋，畫面飄逸流暢。

(東漢) 墓門畫像 石刻

高181厘米 寬200厘米

陜西省米脂縣出土

陜西省西安碑林博物館藏

3.陜北、晉西北畫像石

陜北、晉西北畫像石盛行于東漢中期，集中在陜西綏德、米脂、神木以及山西離石等地。畫像主要見于墓門，墓內(nèi)罕見。與其他地區(qū)的畫像石相比，陜北畫像石題材單純，牛耕、放牧、狩獵、門吏、車騎出行、日月、西王母、東王公、羽人、四神、鋪首銜環(huán)等為主要題材。此外，也偶見宴飲樂舞、歷史故事、陰陽二神等圖像。大部分作品采用減地平雕手法，少數(shù)作品使用了減地平雕加陰線刻或墨線勾描的方法。此外，神木大保當還出土了不少彩繪畫像石。陜北畫像石構(gòu)圖簡練概括，畫面干凈利落，物象輪廓清晰，有如剪影效果，風(fēng)格質(zhì)樸清新。陜西綏德王得元畫像石墓、神木大保當畫像石墓群、山西離石石盤畫像石墓即是這一區(qū)域較有代表性的畫像石墓。

綏德王得元墓為東漢永元十二年(公元100年)墓葬。墓中出土24塊畫像石，皆為墓門及各室入口的橫額與立柱石，內(nèi)容包括日月、西王母、東王公、羽人、門吏、鋪首銜環(huán)、朱雀、玄武、獨角獸、牛耕、樓閣人物、狩獵、出行、放牧、樹木嘉禾等，邊框飾卷草紋。畫面分欄構(gòu)圖，采用減地平雕，少有細部線刻，整體效果宛若剪影。

20世紀90年代，在神木大保當發(fā)現(xiàn)14座東漢中期畫像石墓，出土畫像石60余塊。畫像內(nèi)容有日月、陰陽二神、東王公、西王母、雞首神、牛首神、羽人、四神、鋪首、瑞獸、嘉禾、門吏、狩獵、出行、馴象、樓閣人物、樂舞百戲，以及少量歷史故事，常見邊飾有蔓草狀卷云紋、綬帶穿璧紋、波浪紋、菱形紋等。畫像皆刻于門楣、門扉和左右門柱，采用減地平雕技法雕造，造型簡潔大方，細部較少線刻，多以顏色涂繪，或用墨線勾勒，風(fēng)格純樸，整體感強，極具地方特色。

4.四川畫像石

四川漢畫像石主要分布在成都平原，多為東漢晚期作品，有墓室畫像石、畫像石闕、畫像石崖墓、畫像石棺等，其中畫像石棺數(shù)量最多。畫像題材有家居生活、車馬出行、生產(chǎn)勞作、鎮(zhèn)墓辟邪、神仙靈異、歷史故事等，其中以表現(xiàn)神仙世界、陰陽二神的畫像石最具特色。此外，還見有佛像、秘戲等圖像。該區(qū)畫像石多采用淺浮雕或高浮雕手法，畫面裝飾紋樣不多，細部處理很少，構(gòu)圖簡括，刀法粗放，造型古拙。四川郫縣畫像石棺、簡陽鬼頭山畫像石棺、樂山麻浩一號崖墓畫像為這一區(qū)域畫像石的代表。

郫縣畫像石棺棺蓋上刻龍虎戲壁和牛郎織女，端頭刻臥鹿，端尾刻鋪首;頭擋刻坐于龍虎座上的西王母;足擋刻擎舉日月并相互交尾的陰陽二神;一側(cè)棺幫上刻車馬臨闕門;一側(cè)棺幫上刻車馬赴仙山，山上可見仙人六博。石棺圖像豐富，寓意深刻，風(fēng)格粗放。

簡陽鬼頭山畫像石棺內(nèi)容豐富，題記明確。棺頭擋刻朱雀，足擋刻“伏希(羲)”“女娃(媧)”“茲(玄)武”。棺左刻“青龍”“先(仙)人博”“先(仙)人騎”“日月”“柱銖”“白雉”“離利”，棺右刻“大蒼”“白虎”“天門”“大司”。畫像為淺浮雕，造型稚拙，內(nèi)涵豐富。

樂山麻浩一號崖墓為東漢晚期大型崖墓。畫像主要以淺浮雕形式雕刻于墓門處和前室，內(nèi)容有朱雀、瑞獸、門吏、建筑、樂舞、垂釣、牽馬、拉車、迎謁、仙人六博、玉兔搗藥、蟾蜍、佛像、僧人，以及荊軻刺秦王、孝子董永等。

(東漢) 制鹽畫像磚 模印磚雕

高40厘米 寬46厘米

四川省郫縣出土

四川省郫縣文物保護管理所藏

畫像磚

畫像磚出現(xiàn)于戰(zhàn)國，至秦代有了一定發(fā)展，西漢中期逐漸增多，至東漢達到鼎盛。考古發(fā)現(xiàn)所見戰(zhàn)國至秦的畫像磚通常用于裝飾宮殿，而漢代畫像磚則主要用于砌筑墓室。漢代畫像磚分為空心磚和實心磚兩種，畫像的形式有陰線刻、陽線刻、凸起平面雕、淺浮雕幾類。河南、四川是漢畫像磚分布最集中的地區(qū)，兩地出土畫像磚數(shù)量巨大，特色鮮明，其中四川畫像磚的水平和成就最高。

1.河南畫像磚

河南畫像磚集中分布在三個地區(qū)：一是豫西的洛陽;二是豫中的鄭州、禹縣、新密;三是以南陽為中心的豫南。洛陽出土畫像磚大多為西漢時期的作品，主要是大型空心磚。畫像內(nèi)容有武士、射獵、牽馬等，題材單純，構(gòu)圖簡略，線條硬朗。鄭州、禹縣、新密出土的畫像磚主要為西漢中晚期到東漢早期的作品，大多為空心磚。畫像多以數(shù)個小印模壓印而成，表現(xiàn)為陽線刻或凸起平面雕，題材單純，畫面繁復(fù)。常見圖像有鳳闕、山巒、樂舞、射獵、戲虎、搏擊、車馬、西王母、鋪首銜環(huán)、禽獸靈異等。以南陽為中心的豫南是漢畫像磚最發(fā)達的地區(qū)之一，從西漢中晚期到東漢前期，畫像磚在此一直都很流行。豫南畫像磚有空心磚和實心磚兩種，基本為一模一磚，畫像多為淺浮雕或淺浮雕加陽線刻，題材有社會生活、歷史故事、神仙靈異、圖案紋樣等，雕刻手法洗練，畫面主題突出。

(東漢) 西王母、公孫子都暗射潁考叔畫像

石刻拓片 縱69厘米 橫67厘米

山東省嘉祥縣滿硐鄉(xiāng)宋山出土

山東石刻藝術(shù)博物館藏

2.四川畫像磚

四川畫像磚盛于東漢后期，主要分布于成都、新繁、新都、廣漢、德陽、彭縣、新津、彭山、大邑等地。四川畫像磚皆為實心磚，采用脫模法制成，形式為淺浮雕和淺浮雕加陽線刻。四川漢畫像磚題材廣泛，內(nèi)容豐富，有庭院樓閣、車騎出行、宴樂百戲、播種收割、漁獵采桑、鹽井酒肆、陰陽二神、西王母仙庭、天門與司命、四神等。此外，還見有少量與早期道教有關(guān)的秘戲、野合圖像。四川漢畫像磚構(gòu)圖簡練，體積感強，線條流暢，風(fēng)格清新明快。大邑出土的一塊舞樂雜技畫像磚，采用脫模法制成，造型簡括生動，塊面結(jié)構(gòu)分明，浮雕感很強。畫面表現(xiàn)了漢代流行的盤舞、疊案和跳丸。成都出土的一塊斧車畫像磚，以線造型，簡潔灑脫，極富動感。郫縣出土的一塊鹽井畫像磚，表現(xiàn)了采鹽制鹽過程，畫面以線面結(jié)合的手法，塑造出層巒疊嶂的群山，以及活動于其中的人物和動物，層次感非常明確。

作者為中央美術(shù)學(xué)院教授

編輯：張楠

︱全文刊載于北京畫院《大匠之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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