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此村：90多年前揚名上海，50多年前再火中原！‖梁耀國
【周末，跟著老梁逛許昌】
第92站：司堂
許昌此村：90多年前揚名上海，50多年前再火中原！‖老家許昌
文·圖‖梁耀國
過石寨，過杜寨，再過陳堂，下一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地——蘇橋鎮(zhèn)司堂村。（想看看上一站梁老師逛了哪兒？歡迎點擊以鏈接：咱許昌蘇橋的來龍去脈，全版本來了！‖梁耀國）
司堂是個有近三千口人的大村。
入村，我們就開始打聽司堂農民暴動紀念碑的位置，老鄉(xiāng)說一直往前不拐彎。沒找到，幸虧咱鼻子底下長的有嘴，繼續(xù)問，回答依然是一直往前不拐彎。直問到第三位，人家答繞過前面的慢彎，路南即是。
紀念碑是座四棱方柱碑，矗立于十字街西南角的廣場中央，周圍被蒼松翠柏簇擁，簡約而肅穆。
下圖：司堂農民暴動遺址。
因風刮雨淋，嵌于碑體北面銘文上的字跡模模糊糊，站在護欄外根本看不真切。為了了解司堂農民暴動的大致經過，我當時不顧斯文，翻欄跳了進去。
銘文對司堂農民暴動這一歷史事件作了高度概括（非原文）：
1928年2月12日，饑寒交迫的司堂農民在時任中共許昌縣委書記李杜、團縣委書記陳云登、縣委委員薛朝立的領導下，率先發(fā)起暴動，殺土豪，焚地契。隨之，周邊的蔡莊、謝莊、磨李、杜寨、灣湖等二十幾個村莊的農民紛紛響應，加入暴動行列，隊伍迅速發(fā)展到2800多人。
司堂農民暴動的消息，以疾風暴雨之勢，很快傳到了千里之外的上海，《申報》為此驚呼“共產黨武裝占領了許昌西北鄉(xiāng)一帶”。
2月15日，國民黨派出兩個團的兵力，在地主武裝的聯(lián)合進攻下，司堂農民暴動遭到鎮(zhèn)壓。高留聚、司廷俊、司根、鄭波君、司東振、司聚才、鄭建松、鄭長喜等十名暴動骨干壯烈犧牲。司中和、司遂昌、胡子杰、鄭金堂、蔡乾、趙壽山等人或被捕，或流落他鄉(xiāng)，暴動以失敗而告終。
司堂農民暴動，“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豫中最早的農民武裝暴動，它在許昌人民革命斗爭史上留下了可歌可泣的光輝篇章”。
銘文的撰文時間是1990年清明。
我圍著紀念碑拍照完畢，見路北一雜貨店開著門，便疾步趕了過去。站在門外連喊兩聲，一長著長壽眉的慈祥老者，端了一筐帶殼花生從里屋出來，問我買啥。我說啥也不買，就是想打聽打聽關于司堂農民暴動的事。老人放下筐子，說對這個事最清楚的是司堂村的老支書楊景堯，他如今在他外甥的苗圃里看場，最好去問問他。
我說一時半會找不到他，這樣吧，你把你了解的情況說說就行了。老者猶豫片刻，還是同意了。
老者叫司書賢。他說他聽他老老（本地叫法，實際應該叫太爺）說，司堂農民暴動之所以選在司堂村發(fā)起，是因為暴動的領頭者之一薛朝立，雖是石梁河河北磨李村人，卻是這里的外甥，自小在這兒長大，對這里的情況了如指掌。
下圖：司書賢老人。
現(xiàn)在小賣部用的這所房子，以前是大隊部。大隊部后面，過去是司家祠堂。暴動的動員會，就是在司家祠堂召開的。
2月，正是青黃不接的時節(jié)，老農民們食不果腹，衣不保暖。在這種大背景下，當?shù)乇ｉL、磨李村地主于金池逆風而動，糾集全保地主豪紳加重向農民攤派糧款，破壞農會。農民忍無可忍，揭竿而起，在指揮部的領導下，趟過石梁河，在于金池家里將其抓獲，拉到村口打麥場上槍崩了，然后開倉分糧。
一人呼，百人應。暴動如火星一般，迸到哪里，哪里就燃起熊熊大火。短短兩天工夫，暴動燃遍周圍二十幾個村子。第三天，國民黨大部隊過來，大開殺戒，暴動者被打死的打死，抓起的抓起，逃跑的逃跑。
下圖：過去的大隊部，現(xiàn)在的小賣部。
薛朝立和司堂村的十幾個暴動骨干，被抓到了當時的省城開封。為了救人，村里最多時去了百十號人。末了，薛朝立還是被槍斃在了開封。
司聚才頭被割后，大卸八塊，據(jù)說掛在杜寨寨門上，曬成肉干也沒人敢將他取下來埋了。
講到這里，司書賢老人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xù)說，為了紀念司堂農民暴動，村里在清明節(jié)這天起了新會，就是要讓后人記住這些先輩們。
這時，騎車途經這里的司法新老漢停下車子，插話說，他的爺爺司金秀也參加過暴動。暴動失敗后，爺爺躲到禹縣黃臺街的姑奶奶家二十多天，看著實在躲不過去，不得已參加了馮玉祥的部隊。司金秀有個喊他叔的遠房親戚，在馮手下當團長，由于那位團長的罩護，他爺爺才逃過一劫。解放后回到村里，在家去世，享年八十歲。
說話間，我們來到路邊，司書賢老人指著樹枝堆下的兩通石碑說，司家祠堂垮塌后，這兩通碑一直放在了這兒。
我扒開樹枝，看上面的碑文。一通是給七世祖司宗禹、薛太君立的，立碑時間是大清光緒二十三年，另一通被壓著，看不到上面的內容。
即將告別兩位老者，準備離開司堂村時，司書賢老人突然說，《人歡馬叫》這出戲就是以咱司堂村的河南省勞動模范司乾坤為原型，由許文（許昌地區(qū)文化局簡稱）編劇，先是上演豫劇舞臺劇，1965年拍成了同名豫劇電影。電影中，《朝陽溝》栓寶的扮演者王善樸在這出戲里演寬他爹、共產黨員吳廣興，著名豫劇表演藝術家常香玉演寬他娘、吳廣興的老伴，大家都熟悉的任宏恩老師，則演自我思想嚴重的飼養(yǎng)員劉自得。
《人歡馬叫》這部電影，小時候我看過不下二十次，至今依稀記得里面的情節(jié)。大概內容是：
大忙季節(jié)，劉自得偷用生產隊的大紅馬磨面，被人發(fā)現(xiàn)遭到批評時，他自持喂牲口有一套，企圖以撂鞭子要挾生產隊。他的親家吳廣興接過鞭子后，在較短的時間里掌握了飼養(yǎng)技術。劉自得最終放棄“來年蓋三間新瓦房”的幻想，跟著大家走集體富裕的道路?！皠⒆缘茫的湣?，優(yōu)美的唱詞似乎又響徹在耳畔。
匆匆的司堂之行，我的真切感受是：
一場暴動，一樁慘案，曾經讓司堂揚名上海灘；
一出豫劇，一個標桿，再次讓司堂紅火了一把。
下圖：路邊樹枝下的石碑。（文首圖片：司堂農民暴動紀念碑。）
【作者簡介】梁耀國，現(xiàn)就職于許昌市房產交易租賃管理處，河南省雜文學會會員，中國民俗攝影協(xié)會會員。
注： 1、本文原題：《有故事的司堂村》。本文由作者授權發(fā)表，文責作者自負，如有侵權，請通知本公眾平臺立即刪除。本文作者觀點不代表本公眾號立場。
2、文中圖片由作者提供，版權歸作者所有，在此表示誠摯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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